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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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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面幾乎是秒回。

宋湘:?????????

宋湘:!!!!!!!!!

她直接一通電話轟過來,開場第一句就是:“你說清楚,那個上字是介詞還是動詞?”

虞越:“……”

她覺得自己落到這般田地,跟交友不慎有很大關系。

“介詞介詞,你想什麽呢?我和他還沒到那份上。”

宋湘咯咯笑起來,笑得有些不懷好意:“那就是八九不離十,只差最後這一步,我明白了。”

“別開玩笑了,跟你說認真的,”虞越哭喪著臉,“你說得對,我是把自己給玩進去了。”

她語氣認真,還有些焦慮,這下宋湘也跟著正色:“你來真的?”

“好像是來真的了。”

宋湘又問:“那他呢,許嘉宴呢,他怎麽想的?”

虞越嘆了口氣,向後仰躺在大床上,“我不知道,他就那樣吧,看不出在想什麽。”

教她表演課的女教授說過一句話,有些人的臉是一張白紙,什麽想法都藏不住,適合演單純的角色,有些人的臉是簡筆畫塗鴉,野蠻生長,適合大開大合大起大落的角色。

還有種臉很神秘高級,沒辦法做閱讀理解,這種可塑性最高,也是天生的電影臉。

當時虞越就想到許嘉宴。

宋湘問:“所以這件事他還不知道?你還沒跟他說?”

“廢話,好端端的我跟他說喜歡上他了,嚇著人小孩兒怎麽辦?”

宋湘覺得也有點道理,當下的快節奏戀愛好像都不流行表白,正在上頭的時候來句我愛你,是挺破壞氣氛的。

她問:“所以到底是什麽情況?”

虞越有些認命地說:“我們抱了,親了,就差最後一步了,然後他跟我道歉,說保證以後不那樣。”

“……”

宋湘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氣,“他跟你怎樣?道歉???”

“對,還說得特別誠懇。”

宋湘想了想說:“這要是別的男人,那肯定是渣男,吃完不想認,可弟弟這樣……照我看,怕你生氣的成分居多。”

虞越楞了一下:“怕我生氣?怎麽,我生氣還能把他給吃了啊。”

那邊哈哈大笑,“搞不好就是怕你把他給生吃了——”

聽了這話,虞越那叫一個氣,她皺了皺眉:“我看他那天也挺主動啊,怎麽感覺像被我強迫似的……”

她說著說著停下來,想到那天晚上,本來許嘉宴意識到不對,他叫了停,是自己非拉他去車裏,後來也是她主動握住他,還說晚回去也沒關系……

“臥槽,他該不會真是被我強迫的吧?”

宋湘“嗤”了一聲,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會變笨,多巴胺能讓人快樂也能讓人變傻,看虞越這不就中了招嗎?

她覺得好笑:“女人怎麽強迫男人?傻啊你,我看他也是自願的,而且樂在其中,說對不起……肯定是怕了。”

“兩種可能,要麽他不喜歡你,事後冷風一吹,冷靜下來了,怕繼續下去你們的關系徹底無法收場,想就此打住了。”

明知道是假設,虞越的心還是往下沈了些。她問:“還有種呢?”

宋湘幽幽地說:“要麽就是他愛慘你了,喜歡才會滿不在乎,愛就會小心翼翼啊。”

虞越心裏莫名牽動。

可能是下意識更想聽這個答案,她順其自然就追問下去:“怎麽說?”

都是多年朋友,誰都懂誰,宋湘知道這話虞越愛聽,終於有種對話交流到同一頻率的愉悅感了。

“越越,你還記得你老家樓下那只小橘嗎?”

虞越坐起來,手裏捏著柔軟的被子一角,腦海裏倏忽閃過一個橘橘胖胖的大貓。

她從小到大都住在父親單位的家屬大院,家樓下常有只大橘出沒,是只母貓,虞越小時候常給她餵吃的,貓也跟她親近,但是不肯跟她回家,可能是野慣了。

後來母貓下了窩小崽,有一只跟貓媽媽長得最像,後來母貓不知去哪兒了,唯一存活下來的也是這只。虞越管它叫小橘。

那會兒虞越高中,想把小橘帶回家,可她住校,家裏沒人養,送回老家也不行,奶奶對貓毛過敏。

就眼看著小橘變成大橘,大大橘,肥橘……

十多年了,現在小橘也是只中老年貓了,虞越給了鄰居一筆錢,讓鄰居定時餵養,給她發小橘的照片和視頻。

宋湘是知道這只貓的,她問虞越,怎麽不自己養。

現在經濟實力有了,沒人管著,家裏也沒人貓毛過敏,貓也不像狗那麽需要陪伴,給足貓糧和水很好養活,還能找人上門餵養陪玩。

虞越說,就是突然能養了,反而不敢養。

近鄉情怯就是這個道理。

她明白宋湘的意思,可她想到另一件事,很冷靜的回答宋湘:“這不可能,他以前有喜歡的女孩兒,還跟人談過戀愛。”

那邊頓了幾秒,宋湘問:“誰說的?弟弟親口承認的?”

反正也沒否認,虞越說對。

“那也證明不了什麽,誰沒點過去啊,現在主要問題在你,你到底想跟弟弟怎麽樣,想談戀愛嗎?”

虞越聽莫名地心慌了下,“這不是正談著嗎?”

宋湘笑:“那你想過對人負責,跟人結婚嗎?”

“負責?結婚?”虞越嚇了一跳,她的人生規劃裏暫時都沒出現這個詞匯,如果只有結婚才算負責,那她只有坦白講,“暫時不打算結婚。”

“你看,”宋湘一下子抓住了點,“弟弟知道你這德性,你說他怕不怕?”

虞越感覺臉熱,平白好像被人抓住短處,她摸了摸臉,“怎麽說得我像個渣男,我很專一的!”

“哈哈,別急著給自己立人設,往往最後都會翻車。”

等宋湘笑夠了,她意味深長地來了這麽一句話。

“你還真別老說是你主動的,你引誘的……說不定啊,完全是相反的,弟弟才是那個帶節奏的,他是腹黑獵人,你才是傻白甜獵物,要真是這樣那才有意思。”

虞越皺眉:“你閑在家這些時到底看了多少小說?你就是這麽給孩子胎教的?本幹媽表示強烈譴責。”

“別譴責我了,你自己冷靜下吧,”宋湘說,“想好了再聯系,別傷了弟弟的心。”

這話說得太沒立場了。

不過冷靜是該冷靜的,虞越暫時也沒想好該怎麽跟許嘉宴相處。

不久後,虞越收到許嘉宴發來的消息,他要去外地執行一項任務,時間不定,這段時間可能無法聯系。

她心裏松了口氣。

又莫名提起來,有些緊張。

最後也只是很克制的回覆他:註意安全。

其實虞越那時候很想再多說一句,其實這部電影裏她沒有吻戲,只在姚蘇的那場幻想裏有個若即若離的吻,靠借位就能完成。

那天她是故意逗他的。

就在那時候,她突然心念一動,想再看一眼他那條朋友圈,可再點進去,卻發現已經被刪了。

就像剛做好準備,就被人迎面潑了盆冷水,透心涼。

這消息也就沒發出去。

那就繼續冷靜唄。

人在忙起來的時候其實不會想太多,她突然很感激梁惟導演,多虧了她,在這時候給她壓力,讓她在入戲和出戲之間疲於奔命,根本沒時間多愁善感。

只有不經意的瞬間會想起。

比如兩個小助理在她跟前晃悠時,他們工作中會很註意,不秀恩愛,不影響工作,但到底是年輕小情侶,不是影帝影後,一些只有情人間會有的默契眼神和肢體動作,是根本藏不住的。

虞越有一次問小萌:“嚴天朗對你好不好啊?”

她萌萌地一擡下巴,可驕傲可驕傲地說:“當然好,他敢對我不好嗎?”

看她那得瑟的小模樣,虞越就好笑,忍不住上手掐了掐她的臉。

虞越見過一次小萌的父母,是小萌當她助理的第一年,當時中秋節,節目早早錄制完了,又剛好在小萌家鄉,她邀請虞越一起回家過節。

叔叔阿姨做了一大桌子菜,不停給虞越夾菜,一家人氣氛其樂融融。

小萌的媽媽跟虞越說了幾次謝謝,謝謝她照顧王語萌。

說得虞越挺不好意思的,說起來還是小萌照顧她比較多。

她被父母教育得很好,看起來嬌小軟糯,做事一點不嬌氣,有時能頂幾個男人,做事也有原則,談戀愛也是果斷,大大方方的,一點不因為和對方的家境差距而畏畏縮縮。

挑男朋友的眼光也很好,嚴天朗是楞了點,人品是很過關的,沒那些紈絝子弟的臭毛病。

再說,嚴天朗要是敢對小萌不好,她答應,虞越都不會答應。

“跟我說說,你們在一起是誰追的誰啊?”

小萌咬著棒棒糖,表情很無所謂:“誰也沒追上,就互相看上了眼了,不過是我先開口的。”

虞越很自然地朝她伸出手:“你怎麽開口的?”

“唔,我就問他,喜歡我嗎,要不要做我男朋友啊,他就答應了。”小萌拿出一顆椰子糖給虞越。

虞越笑了笑,頓時覺得小萌一米八,她豎起大拇指:“真猛啊。”

“這算什麽,我每個男朋友都是我先開口的呢。”小萌羞赧一笑,表情生澀而傲嬌。

椰子糖的奶香在口腔裏蔓延,帶來濃郁的甜。

虞越眼睛裏有道暖光擦過,目光清澈,好似被點醒了什麽,她也問過某人要不要和他談戀愛,卻沒說過喜歡。

“怎麽說的,就直接開口嗎?”她假裝隨便那麽一問,盯著鏡子卸妝,眼神卻在放空。

“對啊,直接開口,”小萌眼睛轉了轉,噗嗤一聲笑了,“第一回 告白我膽子小,灌了一瓶科羅娜才去找他。”

那天晚上,虞越大半夜睡不著,大膽一個人到停車場裏,鉆進那輛越野車。

她坐在駕駛位,想了想,又跑到後座去。

一個人在這輛車裏,這個位置,同樣是寂靜的夜晚,虞越忍不住會想到一些畫面,開著冷氣臉也自動燒起來。

也是在這個時候,她挺想給許嘉宴打個電話,她發覺自己比想象中的還要喜歡他多一點。

他們正處在一段莫名的關系中,雖然進度有點奇怪,但她這段時間真的很開心,如果要突然結束,她是舍不得的。

虞越很清楚,自己和許嘉宴之間有很多不確定的東西,其實小心翼翼的不只是他。

那天晚上在看月亮的地方,他們旁若無人的親吻,虞越記得他很低聲地問過一句,他甜不甜。

真像個青澀而熱烈的少年,海水一樣沁涼的軀殼,內裏是冰藍色火焰。

嘗起來卻是甘甜。

是甜的。

……

七月下旬,氣溫升了一波,電影的拍攝也進入尾聲,在拍攝計劃裏有三天沒有她的戲份。

周青桔安排虞越回海城,參加今年的W’z慈善周晚宴。

W’z的主編靳雪祺掌握著國內最頂級的時尚資源,每年一度的慈善周晚宴也是眾星雲集,想要拿到晚宴邀請函需要一定門檻。

有營銷號調侃過,如果能拿到今晚的入場券,就等於能接觸到國內大半的時尚資源。

這話誇張,倒也不為過。

虞越的禮裙是在一周前收到的,一條D家的春夏款高定長款晚禮裙,她擔任D家的品牌代言人已經兩年,眾所周知這家高定是最難借的,而她很輕易就能拿到今年最出彩的那一條。

連尺寸都是剛剛合適,不需要另外找人改過。

她在圈裏熟人挺多,才到半個小時就見到許多熟面孔,其中就有楊童雪,還有她工作室剛簽下到一個新人小鮮肉。

男生叫陳序,氣質挺幹凈的,說話時會看著人的眼睛,感覺不到有些後輩身上強烈的功利性,而且很有才華。

“陳序怎麽樣,我眼光好不好?”楊童雪當著陳序的面就這樣問她,毫不吝嗇對陳序的欣賞。

她去年就自己成立了工作室,部分業務和宣傳還是跟原唱片公司綁在一起,她眼光毒辣,專業性強,推出了幾個新人歌手,一年來已經小有名氣。

虞越對陳序禮貌地笑了笑:“你好,我沒聽過你的歌,等聽過了再給評價。”

她話音一轉,笑盈盈看向楊童雪,再開口語氣就親昵多了:“不過嘛,是你簽的人,才華肯定沒得說,下次你給我推薦幾首。”

“你這個五音不全的KTV殺手,給你聽什麽你都說好聽啦哈哈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楊童雪可真是,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的,虞越眼神微嗔,瞪她一眼。

陳序也扯了下嘴角,不知這算是給面子,還是在配合拆臺。

沒想到他笑起來的樣子倒是挺像許嘉宴,同樣是冷調的男人,笑起來也有距離感,面部骨骼走向都有種相似的鋒利感,只不過他戴了副金絲眼睛,看不清眉眼。

虞越下意識地就多看了幾眼。

這一幕落在剛從電梯出來的許以琛眼裏,就變成其他的意味。

他徑直朝虞越走過來,一身黑色西裝,氣場讓周圍人都同時噤聲,虞越看到他有些頭疼,本想不理會,他卻直奔自己這一桌而來。

莫名有些氣勢洶洶。

“幹嘛,想找茬打架啊?”虞越警告地瞥他一眼,嘴角還帶著得體的笑,心裏已經在罵人了。

今天入場的記者都是特邀的,會經過嚴格審核,但難保過後不會流出幾則真真假假的爆料。

在這個時候,於公於私,虞越都不想跟他傳出緋聞。

許以琛眉眼下壓,站在虞越身邊,態度十分平常,“怎麽,你又想拿籃球砸我嗎?”

虞越暗暗瞪他一眼:“你小點聲。”

“怕什麽?跟做賊似的,你盡管放心,不會有人拍我們。”他擡手微調了下領帶,語氣很篤定,顯然是早打好招呼了。

虞越並不想搭理他。

從宴會廳的另一邊走來幾個生面孔,其中有個穿銀色魚尾裙的小花,眼妝畫得有些誇張,虞越不免多看了幾眼,很不巧的,發現她也看著自己。

或者說,是看她旁邊的許以琛。

是這樣她才恍然記起,幾個月前不幸和許以琛被拍到後不久,就火速傳出他和饒嘉蔓的緋聞,鋪天蓋地的新聞和熱搜,虞越那一樁反而被蓋過。

虞越鄙夷地上下掃視他:“你的新歡在看你。”

他笑了下,很涼薄的樣子:“那是看嗎,那是瞪。”

“你還知道……算了,看你還挺得意。”虞越又看見幾個從前合作過的圈內人,和他們點頭微笑致意,目光不落在許以琛身上。

“那都是為了誰,你捫心自問一下。”

他想要提醒虞越,別裝聾作啞當看不見,他至少值得一句謝謝。

虞越聞聲回眸,語氣分外訝異:“真奇怪,你至少交過十個女朋友吧,你是為了誰?”

有些事心照不宣,對方已經給了否定答案,再硬要捅破那層紙,無非是讓場面難看,讓彼此尷尬。

也就是在這一刻,陳序有意無意地轉頭來看他們。

許以琛才得以看清他的臉。

他的輪廓像極了某個人,連氣質都同樣的惹人煩躁,那種目下無塵的眼神,有點冷傲,野心勃勃,卻把自己偽裝成溫和無害的動物。

許以琛瞬間就沈下臉,揚長而去。

當天晚上虞越沒回家住,晚宴結束時間太遲,小萌幫她在酒店訂了間房。

第二天是楊童雪的生日,她在家辦了場泳池別墅趴,虞越被點名一定要去捧場。

她當晚簡單收拾打扮一番,前往赴約。

在行李箱裏翻出一條民族風劄染的長吊帶裙,墨綠色非常顯白,她隨意地披散著長發,端了杯馬天尼坐泳池邊,赤著腳玩水。

她用P圖軟件,簡單把剛才在客廳裏拍好的大合照處理了一遍,發到朋友圈裏,沒有屏蔽任何人。

點讚的小人頭很快刷出好幾排。

虞越輕易不發朋友圈,有時候三個月一條,每次都是這樣的陣仗。

她捧著手機,足尖在水面輕輕撩動,從屋裏折射出的燈光映在她的鉆石耳釘傷,光芒細碎。

點讚數量還在上升,留言也不斷刷新。

她表情淡淡,揀關系好的地回覆了幾條,手機又震動了幾下。

【小許老師給你點了個讚】

等了幾分鐘沒等到他的留言,切到對話界面,也沒有他發來的新消息。

虞越不禁挑眉。

他們這是要變成朋友圈裏的點讚之交?

別墅裏放肆的叫囂著電音和迷幻燈光,連泳池的水都被染得妖異,她眼睛裏那一抹失落如瀅瀅水光,倏爾消逝。

有人在她身邊坐下。

是昨天晚宴上見到的男生,虞越看他一眼,不太確定地開口:“陳序?”

“是我。”

虞越:“你怎麽出來了,不用陪你老板?”

他說:“裏面太吵了,我出來透透氣。”

“那正好,我們做個伴。”虞越扯了下嘴角。

她笑得很不走心,嘴裏這樣說,卻半句話都不講,手機擱在一邊,寧願百無聊賴地盯著水面。

過了會兒,陳序遞過來只無線耳機,虞越楞了一下,看向他,陳序淡淡地說:“心情不好就聽歌吧。”

虞越想說自己沒有心情不好。

又覺得沒必要跟他解釋,聽就聽吧。

耳機裏的音樂是安靜的情歌,陳序的聲音很清澈,有辨識度,楊童雪的眼光是萬裏挑一。

他們就這麽安靜地聽了快半小時的歌。

他的專輯全是自己作詞作曲,每首歌都是一個完整的故事,聽著很有感觸。

看他年紀不大,卻像是有一定經歷……虞越偏過頭看著陳序,心思又被勾走。

嘖,這側臉比正臉看著更像。

許是虞越的目光太肆無忌憚,陳序被看得不好意思,他開口問:“你看我幹什麽?”

虞越挑了下眉,“對不起,你長得很像一個人。”

陳序點點頭,心中了然,難怪,昨天她也是這樣看他。

“很像嗎?”

“有一點點……你等會兒,我摘了你的眼鏡再看看……”

一陣風吹過,虞越感覺頭有些暈,微醺感無力地彌漫開,她手伸向陳序的眼鏡,身子卻不受控地晃了下。

那根細得仿佛一扯就斷的吊帶從她肩頭滑落。

許嘉宴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。

水面迷離的泳池邊,他的虞越靠近一個陌生男人坐著,長裙勾勒出曼妙身形,後背露出大片白皙,她一手端著酒,側臉笑著,摸向那男人的臉。

難怪剛才給她打那麽多電話,她都不接。

他心底升起一股躁意,臉色冰冷,大步走向虞越,在她快要碰到那人之前,攥住了她的手腕。

虞越的反應比平時慢半拍,她緩緩回過頭,就看見許嘉宴一臉冷寂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。

說不出是心慌還是怎麽,虞越手抖了下,還剩半杯的酒潑灑在裙子上。

冰冰涼涼,像許嘉宴的臉色,卻莫名讓人舒服。

“你怎麽……”

來了?

後半句話沒說出來,許嘉宴彎下腰,輕松地將她整個抱起,眼風冷冷掃過那男人,待流轉到虞越身上時,多少斂去了幾分淩厲。

他低頭對她耳語,溫熱氣息擦過她冰涼的耳珠:“姐姐乖,跟我回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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